北京擬規定回收手機電腦應當面清理數據，維護用戶隱私權
以為轉賣出去的是二手手機，但是一個轉眼，照片、通訊錄、電話簿、短信等已經被刪除的數據就完全被恢復，各種私人信息自此便流轉于無數非法鏈條之中。
而這并非偶然，在央視的報道中提到，有許多商家專門做這種生意，儼然已經形成了一條黑色產業鏈。近日，北京市市場監督管理局發布地方標準《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回收規范》(以下簡稱《規范》)，其中第五條收集過程要求擬對上述擔憂做出回應。
北京市地方標準《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回收規范》(征求意見稿)
《規范》擬規定，回收廢舊手機、電腦等涉及個人隱私的電子產品時，應當面清理用戶個人信息，維護客戶隱私權，亦不得向第三方透露客戶相關信息。有專家指出，在對手機進行恢復出廠設置時，要注意選擇能刪除所有存儲數據的選項。
罕見加入隱私保護條款
據中國家用電器研究院等2022年發布的《中國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回收處理及綜合利用行業白皮書2021》，我國2021年手機的理論報廢量超過4億臺。而聯合國大學、國家電信聯盟、國際固體廢棄物協會發布的《全球電子垃圾監測報告2020》顯示，我國手機的規范回收率僅有2%。
如此低的回收率，與公眾對個人隱私泄露的擔憂密不可分。在2021年中國青年報社社會調查中心進行的一項調查中，對于手機回收，78.5%的受訪者擔心會泄露個人隱私;74.4%的受訪者希望建立安全可靠的手機回收平臺，以保障個人權益。
南都記者了解到，《規范》根據北京市地方標準制修訂項目計劃，由市發展和改革委組織制定。《規范》擬針對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回收過程中收集、貯存、運輸、處置與管理的技術要求等進行詳細規定，特別地，對收集過程提出了隱私保護相關的要求。
《規范》擬規定，回收廢舊手機、電腦等涉及個人隱私的電子產品時，應當面清理用戶個人信息，維護客戶隱私權，亦不得向第三方透露客戶相關信息。收集過程應提前制定業務操作規范，并按規范執行。
南都記者梳理此前國家和地方針對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回收處理發布的政策規范發現，幾乎沒有與隱私保護相關的條款。不過，隨著民法典對隱私權做出定義，以及個人信息保護法的出臺，用戶的個人信息保護和隱私保護得到進一步重視。
在今年3月的全國兩會上，全國人大代表、小米集團創始人雷軍提出《關于進一步加強電子廢舊物循環利用的建議》，其中就包括在各環節中嚴格落實個人信息保護操作規范，有效提升電子廢舊物回收率。
恢復出廠設置選對選項很重要
多個公開報道顯示，二手手機店售賣、泄露個人信息的案例并不罕見。
去年4月，央視財經報道“恢復出廠設置的二手手機舊數據依然可以被讀出”“有商家專做恢復二手手機數據的生意”，讓二手手機的隱私安全成了關注焦點。據報道，有業內專家認為，二手手機已成為個人信息泄露的源頭之一，并且形成了一條成熟的灰色產業鏈條，從中獲取的個人信息，可能會被用于垃圾電話、短信乃至電信詐騙。
央視財經報道數據恢復灰色產業鏈
此外，二手手機也可能被惡意預裝軟件，從而竊取新使用者的個人信息。據最高人民檢察院2021年1月發布的網絡犯罪典型案例，2017至2019年，深圳某公司將木馬程序注入330余萬部二手手機的主板里，竊取500余萬條個人信息，非法獲利近800萬元。
目前，各大手機廠商都推出了電子產品以舊換新和回收服務，還有不少專門做二手回收的平臺。樂回收深圳總部商務合作負責人陳先生告訴南都記者，每個公司清除數據的方式不太一樣，有的外包給專門的第三方數據清除機構，有的用公司自己開發的軟件進行深度清除。
如樂回收業務員會在回收現場將手機恢復出廠設置，之后反復進行存儲覆蓋的填充式清除，最后再在公司內部使用自己開發的軟件進一步清除。其他廠商和平臺也曾對隱私安全問題做過回應：如華為表示會對電子廢棄物中的存儲介質進行完全消磁、數據清除、物理破壞處理;回收寶則稱會采用專業數據清理工具，通過數據填充覆蓋技術，反復清除手機數據。
對于個人來說，電子產品尤其是手機需要清除到何種程度才不必擔心數據被恢復呢?
北京漢華飛天信安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彭根表示，手機恢復出廠設置在很大程度上足以讓人放心，只是要特別注意操作中彈框里的選項。他認為，若恢復出廠設置后仍能恢復數據，很有可能是誤勾選導致。例如安卓系統，手機照片、微信圖片等可能存儲在外置卡上，因此外置存儲設備也需要和操作系統一起初始化。
他進一步指出，手機芯片的存儲結構和電腦有所不同。對于電腦來說，數據存儲方式就像一本書一樣，刪除文件只是相當于刪除目錄或索引，而實際內容還在“書”的后面，所以需要用特殊工具恢復。但對手機來說，刷機、大容量文件反復擦寫等手段大部分情況下“是沒有必要的”。
采寫：實習生程雨祺 南都記者蔣琳
